不一樣的一年

  

究竟是生活因為夢見了你而發出一聲尖叫，還是你因為夢見生活而發出尖叫？──題記

漸漸長大，慢慢融入了生活，融入了平淡。

每次談到平淡我就會不自覺地想到我的高中導師──一個典型的小市民。勼鄴萇記得他不止一次在全班同學面前談起他的家人和他的福祉。他的福祉很小很簡單，我不羨慕他，當然也不鄙視他。可能他很滿足，可能他很快樂，但是這絲毫不影響他對生活的感慨。在生活面前他有時也會表現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樣子訂造婚紗。

或許很多年後我也會和他一樣，平平淡淡地做一個小市民，做一個感慨生活，感慨青春，感慨那時年少的抱著啤酒肚的地中海男人。

而如今的“平淡”已經變了味吧。今天的“平淡”不再是一種追求，一種享受，而是一種被動的接受與同化。我們被生活同化成為麻木的毫無知覺的渾渾噩噩的傀儡。

今日的我很迷惘。

“迷惘”一詞我用過無數次，我無數次用文字表達自己的無知和彷徨。但這一點也無濟於事。在“迷惘”再次出現下腦中的時候，我還是彷徨、不知所措。

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，“生命完全是沒用意義的，我很同意，無法明白這點你就會永遠被生活迷惑。所謂人生的理想、意義、價值都是馬克思的東西，我以前很喜歡掛在嘴邊，現下真不信，人生就2個字︰玩嘛﹗”“人生就兩個字︰玩嘛”，說得真好。人生不該去追求那些虛幻的東西，意義本是別人強加給你的。活著就是要讓自己開心。

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，我們面臨的是什麼？是“房奴”“車奴”“孩奴”，是“煤道理”“蒜你狠”“姜你軍”。每個人都陷進去，沒人能置身事外wedding photo。

在理想與現實的無窮遠裡，每個人都會問︰“你奮鬥了嗎？”卻從來沒有人問︰“今天你過得快樂嗎？你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嗎？”多么可笑啊﹗“玩世不恭”，多么瀟灑的一個詞，卻變成了貶義。彷彿生在這個世界就是為了“奮鬥”，為了“理想”。

面對這千篇一律的生活，我糊塗了。我覺得這個世界越來越像一個冗長、單調乏味的夢。

小時候，我曾有幾個晚上做著同樣的夢。夢裡我坐在一輛吉普車上，吉普車在一條筆直的看不到盡頭的黃沙路上行駛著。在這個冗長的夢裡，車一直行駛，偶爾傳來一些聲音，卻聽不清楚。我麻木地看著前方延伸而來的黃沙和偶爾經過的低矮灌木。

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，長得我彷彿有小孩變成了白發蒼蒼的糟老頭子的時候，前方那段黃沙路突然從中間突起，我狠狠地撞了過去。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，我發現我躺在床上，滿頭大汗。

彷彿這個無趣的世界，這段冗長的生活就是那個夢。我夢見了它，它成了我的夢魘。我被魘住不是因為最後那突生的變故，而是因為那路途的漫長。那變故是好的，它幫我從魘中醒來，給了我解脫。

生活成了我的夢魘。我想醒來，只能被動的等待著一場變故的到來。

有時我又在想，我是不是成了生活的夢魘？生活夢見了我，我成了“平淡”生活的夢裡一個不安定的點，一個足以讓生活尖叫的變故。我從未想過接受這個世界給予我的所有“恩澤”，我背叛了它，但又始終逃不出它的掌心。

顯然，我高估了自己，我並不是生活的魘，我沒有那種力量。我最終也會慢慢被生活同化，一如我現下正在接受生活教給我的一切頭髮護理。

但是，這並不是我自己的意愿。

突然覺得自己懂了，懂了導師，懂了這生活。